我看過許多怪孩子。
周一到教室,我一看到肖小飛,就覺得哪里不對勁。仔細看,原來,他的頭發(fā)被剪得深一處淺一處。這是誰的杰作?當我問他后,他笑瞇瞇地說:“是我自己剪的。”
“那你為什么不全部都剪掉呢?”
“后面的看不見也剪不到,就只剪了前面的。”
“難道你想當理發(fā)師嗎?可是理發(fā)師是幫別人剪頭發(fā)的。以后不能這樣了,要到理發(fā)店里去剪,那樣剪后的頭發(fā)才好看。”
他點點頭,仍然笑著。我想,可能我的話對他沒有絲毫影響,一個人心底的想法是什么都改變不了的。他認定了一件事,非要去嘗試不可。即使變在別人眼中的異類,他的心靈卻得到了輕松。
葉大奇也很奇怪。他的媽媽送他到教室,不給一元錢他就會一直扯著媽媽的衣裳。我問他:“為什么非要媽媽給一元錢呢?”他說,因為他媽媽答應他每次上學都要給他一元錢。我問他媽媽是否說過這樣的話,他媽媽說是。我們當老師的要怎樣做孩子的工作呢?不讓他要吧,不就等于告訴他大人說的話可以不算嗎?讓他要吧,上學還需要物質獎勵嗎?真的很難抉擇。這也是個奇怪的孩子,干嘛這樣執(zhí)著呢?
班上還有一個喜歡搖頭的孩子。不管你問他什么,他下意識地都會以搖頭作為回答。就算有時問他一些生活常識,還沒聽完他就開始搖頭,聽完后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會,又開始回答了。小趙每次上課鈴響后,等老師一說上課,就站起來,對老師說:“老師,我要上廁所。”在他的腦海里,課間的時間只能用于游戲,連上廁所都忘記了。
………
但是我也見過許多的好孩子。
一個孩子對我說:“老師,我會煮面條。媽媽不方便的時候,我就煮面條給她吃。”我從心底里愛這樣的孩子。在他生日的時候,我送了一點兒東西給他吃,可是他沒有吃完,說還有一半留給媽媽吃。我了解孩子的家境,爸爸在外干活,他和媽媽在家,生活說不上很富裕,卻不缺衣少食,然而孩子卻明白好東西一定要和家人共享。
一個孩子是教室里衛(wèi)生的偵察兵,星星點點的廢棄紙張都會被他的“火眼金睛”發(fā)現(xiàn),他拾起來,放進垃圾箱里。
教室里水喝完了,孩子們搶著去送水桶,催促門衛(wèi)爺爺送水;老師一走進教室,總有人第一個問候老師;誰的作業(yè)都沒做完,同桌下課后就主動教他;誰的作業(yè)本丟了,誰的鉛筆掉了,一說出來,全教室的孩子都會把自己的借給他們……
那個會煮面條的孩子就是肖小飛;那個拾垃圾的孩子就是葉大奇;那個送水桶的孩子就是會搖頭的孩子;那個第一個問候老師的孩子是小趙。還有許許多多的孩子,有時他們總有些奇怪的舉動,他們有著復雜的對立的多面,但是他們都是毋庸置疑的好孩子。 所以,我們老師不要讓自己的眼睛被蒙蔽,不要憑一時、一眼去為孩子下定義,要堅信,再奇怪的孩子也能長成一棵英姿颯爽的參天大樹。(編輯 周波) |